风袭

Original Sin

chapter12.暗夜
      “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审讯室里，几个干警已经对嫌疑人展开了审讯，明晃晃的灯光打在那个男子脸上，透过单向玻璃，陈小希一行人能看到他穿着颇干净的衣服——一件已经洗的有些卷边的黑色T恤，刘海长长的盖过低垂的眼，面容很有几分清秀，细瘦的颈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一般，瘦弱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犯下那样残忍罪行的嫌疑人。
     “肖队长，基本信息已经了解了，他叫刘磊，家中独子，原本是乾江大学护理系的学生，因为在校期间作风问题和家庭原因两年前办理休学，在龙番做过私人护理，今年跟随大一新生入校重修课程，正式复学，单亲，由母亲抚养长大，我们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正被其他室友赶出宿舍，原因是……性骚扰……。我们发现他的基本特征和陈警官说的基本一致，就跟了他，结果发现他在处理凶器，是他自制的刀具，上面的血迹证实是最后一名死者陈玉的。”一个警察正向他们有条不紊地报告着抓捕行动时，单向玻璃那面的刘磊忽然抬起头，狭长的眼睛赤红一片，嗓音低低的，很是嘶哑，
    “不为什么，她们都是贱人，都该死！”
    “刘磊，我劝你坦白从宽！”
    “坦白什么?你们不是已经抓到我了吗?证据确凿，人是我杀的，你们还审什么?”刘磊逼视着对面审讯的警察，像是一只垂死的猛兽。
   “五名死者都是你杀害的吗?”
   “不然呢?不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干什么?”
   “我再问你一次，原因呢?”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因为她们都该死！”
     审讯至此陷入僵局，刘磊此后一言不发，无论警察如何审讯，都不再说一个字。
   “或许我可以换种问法。”陈小希忽然开口，“肖队，让我当面单独和他聊聊。”
   “不行，陈警官，他非常危险，我们没法保证你的安全。”瞥了一眼陈小希纤细的体格，肖队长有些不屑一顾。
   “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陈小希的话掷地有声“肖队，如果你想破这个案子，那就请你给我个机会。”
    单项玻璃两侧的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看着毫无表情的刘磊，肖队长似乎也知道按照常规方法审讯没有任何意义，便开口，“陈警官，我只给你十分钟，这个犯人非常危险，你不能在里面待太久，不然出了事情，我们谁都不好交代。”
    “好。”
     看着陈小希的背影，李大宝有些欲言又止，秦明看出了她的担心，低声说，“放心吧，虽然江辰不在，我也有把握陈小希扛得住。”
     此时，因为没有警察身份的江辰正在焦虑的等待，手机铃声在此刻突兀地响起——是乾江医院的主任。
    “我是江辰。”
    “江辰，你现在马上回来一趟，有个危重病人需要即刻手术，目前科室里只有你能主刀，你放心，手术完成之后你的假照批。”
     “……好。”
     匆匆给陈小希发了短信，江辰即刻起身赶往乾江医院，他直觉自己不该离开，但救死扶伤是他天职所在，他只能祈祷手术能快一点结束，让他早一点回来陪在她身边。
  

   “刘磊是吗?”
     这边陈小希已经进入了审讯室，她盈盈笑着，语气很是温软。
     刘磊只是低着头，并不搭话，陈小希早有所准备，只是翻着卷宗继续开口，“看起来你一共杀了五个人，最小的死者高璐，十五岁，最大的死者桑晓，二十八岁，你杀人的年龄跨度还挺大，随机选择的吗?”
     “警察局没人了吗？派贱女人来审我?”刘磊仍旧没有抬头，只是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
     “护理专业的学生，怪不得对颈动脉的位置掌握精准，一刀致命，不过对女生的化妆品你可掌握的不够熟练。”
     “为人还挺浪漫的，刚进学校就是诗社骨干了，文理兼修，是个人才。”
       “很喜欢玫瑰花吧，也难怪，玫瑰花香气扑鼻，鲜妍艳丽，还是浪漫的象征，适合你这样的文艺青年。”
        “你是单亲？母亲抚养你很辛苦吧，你一定很爱她。”
        “找过女朋友么?你这样的男孩子应该会有很好的人缘的。”
          “你他妈的闭嘴！”
            陈小希气定神闲地说着，对面的刘磊却突然发起狂来，直接起身就扑了上去，脚踝的铁链和椅子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响，在外面看守的警察急忙冲进来钳制住他，双脚被限制了不能行动，他张牙舞爪的冲着陈小希低声嘶吼，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看着陈小希的脸。
           愤怒，惊恐，害怕，狂躁。
           唯独没有深藏于内心的冷静。
           陈小希看着双眼通红的刘磊，脑子里飞快地过滤着五名死者的年龄。
            高璐，初中生，十五岁。
            李燕，高中生，十八岁。
            王娅，大一学生，十九岁。
            郑茜，大二学生，二十岁。
            桑晓，白领，二十八岁。
            眼前的刘磊，二十四岁，休学两年，家庭贫困。
             一个想法渐渐在脑子里清晰浮现，心却沉下去。
             她猛地站起来，推开李大宝和秦明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江辰不在外面。
              所有血液像是突然被抽空，她颤抖的掏出手机，上面是江辰的短信:
             小希，我赶回去处理一个手术，马上回来。
              “小希！怎么了?”秦明和李大宝从里面追出来，陈小希被蔓延四肢百骸的凉意浸的全身都在发抖，“大宝，老秦，你们留在警察局不要出去！千万不要出去！你们让涛涛查，看刘磊以前是不是有过被性侵害的经历！”说完，陈小希就飞快地跑了出去，手机在手里紧紧攥着，硌的掌心生疼。
            如果她的设想正确，那么幕后人就是利用了刘磊对女性的恐惧和仇恨对他进行了心理控制，那么，如果他的目标是自己，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控制自己。
           江辰。
           对方一定深谙江辰对她的重要性。
           耳边风声呼啸，恐惧顺着神经爬进脑海。
     
           江辰，我不要和你喝孟婆汤，你等等我，等等我！